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捡茶籽的老人

作者:周汉华

遇见他时,他正从山上下来,用木棍挑着两袋茶籽,晃晃悠悠地走在乡间小道上。

我侧身让他先过,他朝我感激地笑,他穿着一件老式的洗得发白的中山装,趿着一双看不出颜色的解放鞋,裤子上沾满了大狼杷草的种子,黑色带刺的种子一大片一大片,密密麻麻地吸在他的裤脚上,有密集恐惧症的我急忙撇过头不再看。

他看出了我的不安,笑着说:“这个东西很容易搞掉的,把衣服脱下来铺平,用手反方向撸一撸,就能把它们弄下来了。”

说完放下担子,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用红塑料袋装着的野板栗递给我,我不要,他殷勤地塞给我说:“这是在树上熟透了掉在了地上,我捡的,比店子里买的那种好吃多了,你尝一尝。”

而我正在琢磨他的手,这是一双饱经沧桑的手,黑,瘦,骨节嶙峋,手掌和手指上有厚厚的茧,指甲又厚又黑,深深地嵌在了手指头上。我想,莫说是大狼杷草的种子,就是野蔷薇的刺,只怕也是奈何不了这样子的一双手。

几天后,我又碰到了他,他依然在捡茶籽,这一次捡的没有上次那么多。

他依然穿着那件中山装,只是这次换了一双雨靴,我把车停在路边上,让他过去,他主动和我打招呼说:“我明天还要去山上捡茶籽,过来时顺便给你带点我家里挖的藠头,城里人说那个东西是菜中的灵芝,吃了样样都好。”

怕我拒绝,他又急急补充说:“我们是不喜欢吃这个东西的,吃了老放屁。”

我没有拒绝,说:“明天上午我在家,您拿过来吧。”

我想起车尾箱里还躺着一盒供销商送的月饼,藠头是他不爱吃的,月饼是我不喜欢吃的,就当交换吧。

他欢天喜地地挑着担走了,我看着他的背影,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,我仔仔细细地打量他,才发现他今天走路有点跛,再看他的左边裤脚,不知道是被树枝还是什么东西,撕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,撕开的裤管子随着他一路走一路摆,但他毫不在意,挑着那两小袋茶籽一拐一拐往前走得飞快。

第二天,下起了雨,我正想着他可能不会来了时,他背着一袋子藠头推开了我家的门。他穿了一件起了球但洗得干干净净的T恤,脚上也穿了一双很干净的网面球鞋,我让他进屋喝茶,他站在门口跺了跺鞋子上的水,将袋子递给我说:“不进去了,今天下雨,进不了山,正好回去把前几天捡的茶籽分一分,再翻开一下。”

李先生恰好也在家,拉住他的手说:“下雨天不着急,吃了饭再走。”说完拉着他进了屋。我泡了一杯茶给他,他捧着茶杯局促不安地坐着,李先生倒了一大杯米酒给他,自己也开了一瓶啤酒陪着他喝。我惊奇地发现,喝了酒的他话匣子一打开,居然也是滔滔不绝,与李先生从三皇五帝一路聊到美丽乡村建设。直到我准备做饭,他才一把拉住我,坚持要回家,我们拗不过他,见他爱喝酒,又找了两瓶白酒给他。

他找了一根短竹竿,一头挑着月饼,一头挑着酒,晃晃悠悠地朝外面走。李先生要送他,他摆着手不要我们送,说这样挑东西他习惯了,也轻松。说着张开他那粗糙的手掌给我们看,说因为风湿痛,这手指头一张开再合拢就费劲,握成拳头再张开也费劲,所以他什么东西都是挑,从来不提。

这时候雨已经停了,但依然有潮凉的风从山边上吹了过来,我拢了拢外套,提醒他别着凉。

他大声说:“雨停了,刮点风才好,树上的水汽也干得快,明天就又能去捡野茶籽了,今年雨下少了,油茶籽结得少,收成不太好。明年应该会结得多些。”

这认知,让他欢欣雀跃,我还在这里感慨秋凉,他已经在憧憬着明年的丰收。

作者简介

周汉华,住宁乡灰汤镇最乐塘。宁乡市诗散文协会会员,喜欢乡村生活。偶有散文发表于各级刊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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